季晓洋

ooc预警*

——

“下车。”伊万说完便下了车，直奔后备箱。

王耀愣了下，以至于下车的时候头撞了下车顶。

撞的有点晕乎乎的，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手脚都软了。

目的地在郊区，他们要通过某处废弃的排水口进入地下水道。

伊万把车停在这条荒凉的路边，王耀下车后看过去是一望无垠的荒地，那种碎石遍地草都不长鸟不拉屎的荒地。

除了眼前那座破败空虚的大型工厂，雄踞一方，给人中看不中用的感觉。

对，就是这里。王耀确认了，标志性的建筑物就是这个废工厂。

“看起来你们还是学我们苏/联的.......”伊万的声音从后面飘渺着过来，听不清什么意味。

王耀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是啊，那时候说跟着老大哥走绝对没错！”

“就是这个厂子自己太缺德了，废水往地下水那边排，污染水源后导致饮用水出了问题。政府发现后就关停了。”

“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有一半是因为这座工厂吧。”伊万一针见血。

“呃是的。”王耀回答：“现在不是工业了......呃你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他看到了伊万手里的先进设备，不由好奇发问。

“你问题太多了我懒得回答。”

我才问两个啊？王耀惊奇地看着他，有这么懒吗？

“那......你有这么多东西了，不如把龙鳞还我。”他颇有点不好意思，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是羞羞的事，“你知道探险这种呃......不多拿点东西进去感觉穷酸。”

伊万：“.......”

黑黢黢的片状物件终究是回到了王耀手里。

可能因为污染跟液体排放有关，排水口前没什么乱长的植物，也没什么特别恶心的垃圾，化学制品的味道也因为时间过长而挥发殆尽。

就是前方的黑洞让王耀两股战战。

“走不走？”伊万看出他脸上犹豫，于是再次发问，他笑了笑，“不去我就把你拖进去。”

看起来像真的。王耀明明白白地看见他举起了手里的凶器。

“你是什么状态下拖进去的我不管......”

好一个威胁！王耀信了，心想，他要把我打晕再拖进去！多么惨无人道！

“哥们......哦对你叫伊万......伊万，我数三二......”王耀故意停顿，看着对方表情露疑，然后大吼了一声：“一！！！”

他简直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跑进排水道里，耳边呼啸的风声让他想起学校的50米短跑，但此刻的黑暗朝他袭来，这点温暖的记忆也留存不住，直接转换成了尖叫。

“啊——————”

外边的伊万早有预计并十分嫌弃地捂上了耳朵。

而王耀的感受变成了：好黑啊我受不了了我要闭眼睛啊啊啊不能闭眼睛闭上我就会摔倒雅蠛蝶要疯了！

所幸的是，在王耀被黑暗恐惧症搞死之前，他成功地来到了刚刚头撞车顶时想起来的一个地点。

虽然只见过照片，但王耀对上边的明灯印象特别深。

这是个类似收费站的地方，由一户陈姓人家管理，他们家是管消灭地下水脉里滋生的脏东西，大伙都叫他们“水陈”，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地下水道。

但是将近三十年前，一位不想在黑暗的地下与怪物进行搏斗的陈姓子孙，违背祖训逃了出来，改名换姓，靠着本事白手起家成为本市第一大富豪。

眼前的这座工厂居然就是他开的。这是头脑尚且清醒时的老王想到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要癫痫了，就是那种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的癫痫。

脑子感觉跟抽了陀螺一样，天翻地覆，然后导致胃里极为难受，他跪在地上拼命地想吐出点什么，却只漏了点苦胆水。

“哟年轻人你还好吗？”他听力都快丧失了，远远地传来模糊的老人的声音，“怎么这样了......”

什么什么怎么了啊。王耀痛苦地捂住脸，我就是不想再去接触黑暗了啊，有些人就是怕黑怕到死不行吗！

后来什么过路费什么进去的资格他全然忘了个干净，是后来的伊万一把把他拉了起来，然后说着什么话，那个老头好像很震惊，腾的站起来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

等陈氏的看门大爷冷静下来后，他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句：“都可以进去了，去找陈宇。”

王耀居然把这句听的分明，但此时他只想劝一劝伊万别走那么快。

“等会儿.......”王耀声音嘶哑，“求你了.......缓缓。”

伊万发现他真的哭了。

这么怂的？因为刚刚那条路是往下的所以越来越黑吗？

伊万稍微明白王耀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

“还有。”他那低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座城市是中间低四周高的地势，为了防止积水，地下水道建造的目的是为了将水引出。”

王耀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有很明显的泪痕说：“所以水流方向朝我们，是‘逆脉’。那些脏物通常会背后袭击。”

“我资料上写的很清楚。”王耀觉得自己血液都冷了一冷，算是清醒过来了，“你只是想带个挡箭牌。”

伊万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余光间看到王耀背后的老头已经恐慌地站了起来，使劲朝他摇头。

别，放，他，走！

那个老头也不清楚这个外国人是不是真的热爱中文，着急地用口型这么说。

伊万不由冷笑了起来，即是给王耀看也是给后面的陈氏人看。

他还没发现更大的阴谋啊，伊万想。

“有种你再走回去。”他贴近王耀，轻轻地说。

王耀脸色极白地往后退了一步，颤巍巍地说：“我留在这里.......”

“咳，小老儿只是见客来才点灯的，这是信灯，指引完路就烧没了的，小老儿也没随身带那么多的灯，恐怕......”

“不是说你们这边是电灯吗！”王耀说着抬起了头，却见到了一个灰蒙蒙的灯泡。

“电早没啦！”看门大爷叹气，“这厂子关了后哪来的电给用啊！”

敢情自己打听到的资料是几十年前的？？？王耀差点又没站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伊万冷冷地看了看门大爷一眼，直接把对方吓出一身冷汗。

“拿着。”王耀听到伊万这么说，一把强力手电筒扔了过来，“怎么照随你。”

“谢谢......”他愣住了，心里暖暖的，但很快王耀想起了之前的事。

又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我去你大爷！你有你不拿出来？看我出丑啊？！”

伊万早就走远了。

“喂！！！你还没解释你把我当肉盾的事情！”

“靠你等等我啊————”

王耀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滚来滚去，好不热闹。

“哼哼，倒是很有活力。”老头似在自言自语，眼神变得贪婪了起来，“啧啧，这品种......”

他们走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脏东西扑上来。而行走的甬道开始变得古老起来，高度也降了不少，大概比身材高大的伊万高那么一个手掌宽。

他们的脚边是一条河流，黑不丢啾的，王耀都不敢拿手电筒照它。

这里的水有股腐烂的味道。王耀敏锐地闻了出来，估计前面有死物。

死物？王耀觉得不对，据他所知，陈家人因为时代变迁，许多人离开了这里，守卫力量减弱的情况下只是勉强做到不让东西跑出来，而现在他们居然一只都没有遇到。

王耀知道这个情报是他自己获得的，而不是从那份资料里得知，资料上写的情况倒是跟现在类似。

几十年前的境况再现......时空停止？王耀迅速地否定了自己，这个法术基本不可能存在，至少他自个儿是不会的......

不过掌管水脉的人们因为区域不同而又不同的情况，这一片可能特殊了点。他想到，那么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伊万，这里有死物的味道。”他说，希望对方有什么发现。

“有吗？”前面的人回应他，“我鼻子没这么灵。”

伊万停了下来，一转身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水里，老王用了种鬼片再现的方法照着，实在吓人。